你会在怎样的情况下连自己的家庭住址也会说错?当记者问到这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女孩家住哪里时,“嗯,我就是重庆人,重庆彭水,哦不,黔江”。当记者一头雾水时,难道是故乡与家乡现居地址不同?随后她大笑着说道:“由于最近在搞彭水那边的作文批改工作,满脑子都是这个名字,所以随口就说出来了。我家在黔江,就是黔江鸡杂那个黔江。”记者当时觉得十分搞笑之余的是震惊,到底是对此投入了多少才能把这个名字潜移默化的印在了心底,说出来是那样的顺口。她就是重庆大学五彩石青年志愿者协会建管学院服务队负责人——孙佳。
当记者想与之取得联系进行采访时,对方既没有回QQ消息也没有回短信,之后记者便打电话给她才取得了联系。“实在不好意思,刚刚在开培训会,手机也没电了,刚充上就看到好多信息,正在一一回复”,语气中全是歉意。之后记者了解到孙佳刚刚结束了上午的培训会,两点钟还有一次,下午五点二十还要开会,时间非常紧,所以采访只能在这中间的时间简短的进行了。
见到孙佳时她一只手拿着三份作文,伸手给记者打招呼示意,一手正在接电话。打完电话后就挽着记者腼腆的笑着说:“要怎么采访啊,我们就这样走着聊着吧,嘿嘿,到二食堂我顺便把这三份作文给一个同学。”随后记者与之走到二食堂,又走到竹三(孙佳住处),她匆匆上楼取了需要的资料就下来了。在整个采访过程中基本没有固定的地点,一直到五点十分左右才匆匆走向一教。
对于时间安排上,孙佳说:“还好,大部分开会都在晚上,不会太占用上课时间,这几天新一批志愿者培训所以比较忙。”正是在时间的短暂缝隙中才能看出来孙佳对时间的安排和利用的价值。
提到志愿活动,无论是五彩石作文批改工作,还是前往各地中小学进行指教和调研工作,她都如打了鸡血般兴奋十足,如数家珍地和记者分享她经历的每一个小故事,做志愿时到过的每一个地方,那些回忆像是自己婴孩般不舍忘记一丝一毫。
作为暑期重庆大学“五彩石”项目云南之行活动组的负责人,她感触极深。在前往目的地云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鹤庆县与云南省红河哈尼彝族自治州绿春县的途中,道路十分坎坷,她这样描述:“那里基本没有一块平地,仅有的平地也是把突起的山挖起移到坑里。”谈到当地学校的设施情况时她说:“校长说这里有两个宿舍,一个男生宿舍,一个女生宿舍。”简单的话语中尽是心酸。她发现比单人床还小的床上挤两三个小孩,瘦点的挤三个,胖点的两个。一床被褥也是六年不换。由于当地道路不便且乡镇距离较远所以大多数孩子都是寄宿到学校。同时她发现虽然地方偏僻,贫穷,但学校的硬件设施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差,有的学校有实验室,音乐室,但就是师资力量严重不足。孙佳告诉我们,在调研的过程中见到过一所学校就一个老师的情况。很多孩子都是小学一到六年级只见过一个老师,同一个老师把学生所有科目全包了,感觉很心酸。
虽然时隔近四个月,但孙佳也能清楚地回忆起当时的经历。八月二十一号到三十号在鹤庆支教十天,三十号晚上坐火车硬座经昆明,建水,最终到达绿春。这两地虽同处云南偏远地区,但两地的孩子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清楚地记得鹤庆支教的一个学姐在上课时被学生们问得不知所措。“老师,我们都会了,你不用讲了,我们聊天吧。”这些让人啼笑皆非的言语用孙佳的话来说就是:“可爱到一种地步了。”而由于绿春这边是留守儿童,且普通话普及率较低,沟通比较困难,孩子们基本都很羞涩,不活跃,不愿开口。唯有一个学生非常活跃,还教她们说当地的哈尼族语。在对比中更能看出来当地留守儿童所缺乏的不仅仅是物质上的给予,更多的是父母家人的陪伴。
“我每次在出发之前就反复想我去了之后能给他们带来什么,面对一群那么那么可爱的小朋友,我不希望带去的仅仅是新鲜感,更怕在自己无意的举动中伤害了他们。我想带去的不想是形式性的东西,即便是‘形式’也要有实质性的内涵,不是花哨。我也看过那篇《哥哥姐姐请你们不要来支教了》的文章,感触很深,自己也想了很多,到底支教这种做法对不对。当地一个学校的校长的一句话我印象很深,‘你们志愿者能来就来吧,这里只有一个老师,即便带来的仅仅是新鲜感也让娃们见见世面吧’”,孙佳说。“可能我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会给他们带来很大的影响,我更加坚定了这条志愿路的方向。”
在车辆开往绿春的途中,孙佳遇到几个带着红领巾的学生,当看到面包车经过时,立刻立正向车子行少先队员礼。“我当时眼泪都出来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但我真的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东西在涌动。”无需再她问为什么要做志愿者,为什么要支教了。不仅仅是出于想奉献自己的爱心帮助他们,更多的是自己打心眼里就喜欢那群可爱的孩子,扮演的不仅仅支教老师的形象,而是可以和他们同哭同笑的邻家姐姐形象。
孙佳告诉记者,“五彩石”在重庆大学启动之后,她就是里面的成员了,虽然时隔已久,但她仍能记得当时由重庆大学拟定的三个作文题目。到目前为止“五彩石”已经进行到第三期了。第一期的时候进行得比较顺利,大家也比较用心,批改后的每一份作文她都会看一看并修正其中的问题。但到了第二期的时候,由于人员发生了变化,再加上新一批志愿者的加入,不能延续第一期的一对一,时间比较紧迫没有很好地培训就加入作文的批改,整体效果不是很好。“我好担心被小朋友们看到我们不认真的态度,包括字体是否做到正楷,我现在都耿耿于怀。现在第三期了,我们的志愿者人数越来越多,我看重的不是要怎样做到大而是怎样做到精。”孙佳笑着说。
“有时候站在小朋友的立场想想,为什么要把我的作文给一个都没见过面的陌生人看,为什么要把我的心思,心情透露给别人,凭什么信任他们。我有时就在想他们是否自愿写作文,是否自愿让别人看。所以每次改作文时都小心翼翼,也非常希望看到他们的回信,很想知道他们看到后的样子。有一次我们去了五彩石对口的学校,没有见到与我对接的小朋友,还是有一点遗憾。”孙佳说到。
孙佳回忆到自己当初去支教的行为并没有得到闺蜜的支持,相反的是闺蜜比较反对这种冲击式、短暂式的支教行为,认为是一种不负责且弊大于利的行为。孙佳之后打电话给她说到:“社会需要的不是愤青,而是实打实的行动,如果只是一味的抱怨,没有实际行动,那么什么也改变不了,我至少自己用心,用行动去改变去证明过。”在采访的过程中,孙佳多次提到要用心,用心去感受,去感知。
最后孙佳告诉记者自己参加志愿活动的最大的三点感触:“我始终在想自己能给他们带去什么,但每次活动结束我都会发现,不仅仅是我在教育、帮助他们,他们也在教育我。我在他们身上学到了太多东西,也让我足足长了见识。二要用心做,用心到每一句话,可能我简单的一句‘我是来自重庆大学的学生’就给他们心里埋了一颗我以后也要上重庆大学的种子。最后是我一直觉得所有的志愿活动都只是开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是一个长期的无止境的过程。”“再不做志愿活动我们就老了”,她引述电气学院辅导员的一句话。